旭日东升，朝霞辉映，当绚丽的云霞在天空铺染，古朴的江南风情画卷展现，醇厚的酒香沁入心脾，呈现出动人心魄的美。金华浙牌酒厂就坐落在金东这座山水画之城。

去年，金华浙牌酒厂负责人在为金华府酒申请“金华老字号”整理厂档案时梳理出了金华府酒的辉煌历史——2006年，金华府酒曾进入北京人民大会堂宴会厅；2008年6月14日，金华酒酿造技艺被国务院批准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金华浙牌酒厂被评为该非物质文化遗产生产性保护基地、法人代表何学军被评为金华酒酿造技艺金华市首批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传承人。

“金华浙牌酒厂”这个名字，即使是对酒厂颇为熟悉的老人们也许也会感到有些陌生，但提起它的前身“金华酒厂曹宅车间”，很多金华人就很熟悉了。正当大家翻开厚厚的老档案，做酒者打开尘封的酒坛封泥，唤醒沉睡几个冬天的黄酒，馥郁酒香也将他们的话匣子打开，金华酒的昔日之显、今日之藏皆浮上听者的心头，“金华酒”三个字背后光辉璀璨的发展史如画卷般徐徐铺开。

“金华酒厂曹宅车间”

见证金华府酒的辉煌历史

金华府酒以金华产的优质糯米为原料，早期以白蓼曲作为糖化发酵剂，唐宋时期金华黄酒的白曲酿造技艺日趋完善，首创了泼清、沉滤等工艺，提高了酒质，延长了存期。其中，尤以“瀫溪春”“错认水”最为出名，酒色清纯透亮，入口甘醇似饴，成为白曲黄酒的名品。后来，金华人兼用麦曲、红曲为糖化发酵剂，独创的“双曲复式发酵”酿造工艺，早在元代就被官府选定为黄酒酿造的“标准法”予以推广。

那么，在金华有什么地方能制作地道的金华府酒呢？很久之前，在曹宅镇上协和路和拱坦路交叉的地方，是一个面积约为3000平方米的广场，名叫市基广场。据当地老人介绍，这个广场建于清康熙年间，以前这里是曹宅集镇最繁华的地方，也是集市贸易之地。广场周边都是商铺，每逢集市，方圆十几里的人都会聚集在此，人声鼎沸，无比热闹，如今人们称之为“老市基”。“清末民国初年，曹宅古镇老街上一曹姓大财主的3个儿子分别在这里开办了曹恒聚、曹恒泰、曹同茂3家酒坊，前店后厂，手工制造寿生酒，酒质特佳，深受顾客欢迎。1956年工商业进行社会主义改造，第二年诸酒坊合并定名为“同新合酒厂”，实行公私合营；1959年起又由公私合营转变为国营企业，并入金华县酒厂，成为专门生产寿生酒的曹宅车间。在1963年的全国第二届评酒会上，金华酒厂曹宅车间生产的寿生酒被评为国家优质酒，获银奖。后来金华县在曹宅车间的基础上创办了国营金华县酒厂，后更名为国营金华寿生酒厂。”说起厂的发展史，何学军如数家珍。“最值得骄傲的是，据记载，1915年荣获巴拿马万国博览会奖项和1963年荣获国家银质奖的金华酒均由曹宅的车间酒坊酿制，可谓是风光一时。”

“金华浙牌酒厂”

变的是名字，不变的是初心

何学军，出生于金华酒酿造世家，从小受到金华酒酿造技艺的熏陶，师从外公杨凤辉，耳濡目染金华酒的传统酿造技艺并得到杨凤辉手把手地教导。“我是从1988年进入国营金华县酒厂担任办公室主任，并从事传统酿造技艺的传承工作。后来，厂子遭遇巨变，我受命担任国营酒厂的厂长、书记，直到1999年3月，金华浙牌酒业（国营金华寿生酒厂）改制。”何学军说。从1988年扛着几箱锣鼓洞牌金华府酒进京一举夺得首届中国食品博览会金奖，到挑起了整个酒厂生产和销售的大任，从事传统酿造技艺的传承工作，何学军已陪伴金华酒风雨兼程走过了30多个春秋。

在金华浙牌酒厂车间，何学军告诉记者，黄酒分为两大类，一是红曲酒，另一类是麦曲酒。现在金华府酒的独特酿造技艺是我国古代早期米酒酿造技艺的典型代表和完整形态文化遗存。它继承、发展了以糯米为原料，掺白曲为糖化发酵剂的古法酿造技艺，不仅改进了制曲、用曲方法，而且完善了泼清、沉滤、蒸煮、后发酵等酿造工艺。如今工人们采用的是双曲酿造技艺，这样既能有红曲酒的营养价值又拥有麦曲酒的鲜香。并且，因为酒投料生产季节严格限定在农历冬至起至开春前止的正冬节气，故他们一直遵循“冬浆冬水酿冬酒”的说法。“工人们严格季节性限量酿造，开春之后榨酒，所有的酒必须存储几年后才出厂。”他说，现在厂里还储存着许多原国营金华寿生酒厂酿制的高品质府酒。

随后记者跟随何学军来到一间专门储存原国营金华寿生酒厂所酿府酒的房间，一打开门，浓浓的酒香味扑鼻而来，看着精心储存保存的府酒，何学军感慨万分：1997年后，原国营金华寿生酒厂历史包袱沉重、国营企业的改制、外部低档酒的恶性竞争，导致了这一曾经无限风光的酒逐渐走向没落。

重振金华酒雄风

困难重重，他仍砥砺前行

1988年，金华府酒首次在《金华日报》做通栏广告。后来，金华人民广场足球赛场和东关入城口树立起大型锣鼓洞牌金华“府酒”广告牌。通过几年的宣传，金华府酒在金华地区妇孺皆知。1994年10月和1995年10月，金华府酒被指定为“金华火腿文化博览会”指定用酒，畅销金华周边县市、新安江、丽水等地区。金华浙牌酒业公司（国营金华寿生酒厂）有了长足的发展，产销量比4年前增长了十多倍。

走过辉煌岁月，如今金华府酒在传承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中又遭遇了哪些困境？

“目前金华府酒也面临着巨大的挑战。”何学军说如今金华酒企的行业户数和生产规模急剧萎缩。资料显示，1989年金华有黄酒厂80多家，年产黄酒4万多吨，可到2015年，全市持有黄酒生产许可证的企业仅剩23家。同时，随着社会的发展，越来越多的酒企开始开发低度黄酒，相比这些，传统的黄酒周期性和季节性都比较强，但作为传承非遗，金华府酒初心不改，一直坚持传统的酿造技艺。目前，府酒将中低端酒全部砍掉，只做品质酒。“虽然我们的产量不大，但我们崇尚工匠精神，社会效益和影响力不错。”何学军说，“我们坚持传承传统的生产线，我们的酒厂没有现代化设备，用的都是原始的酒坛、酒缸和纯手工，为的就是保证非遗的完整性。”

不仅如此，为了振兴金华府酒，推广金华酒酿造技艺生产府酒的销售和展示工作，2008年9月，何学军又在金华市古子城飘萍路130号投资开设“金华府酒酒庄”（又名婺府官宴），用来展示、品尝金华酒文化。府酒酒庄除了专卖和品尝原汁原味的高品质“府酒”外，每天还进行金华古文化道情表演，让市民融入“品府酒、听道情”的氛围之中。在金华府酒酒庄中，有古色古香的八仙桌、太师椅、木制屏风，传统而大气的厅堂、包厢。客人们围着餐桌，上一壶香甜甘洌的金华地道“府酒”，酒香浓厚，耳边飘逸着古老金华的道情曲艺，同时也感受诗圣白居易《府酒五绝》的豪情。近年来，随着中央电视台、凤凰卫视等媒体多次采访关注，“金华府酒酒庄”已成为独具金华特色的一道亮丽风景线。前不久，酒庄还与旅行团合作，将旅客带到酒厂参观，除了介绍酒的历史、府酒的酿造技艺、情怀外，旅行团成员在免费品尝完府酒后还做了个小游戏：喝完酒后将酒倒在手上搓，完了洗完手再闻酒香，浓厚的香味让在场的人惊喜万分。

何学军表示，女儿何昕也努力承担起传承非遗的重担，加入了振兴金华府酒的阵营。接下来，他和女儿将用“老经验新思维”好好经营“府酒非遗馆”，扩大宣传，将府酒和古子城更好地结合起来，拓展影响力，以非遗展示馆或府酒酒庄的连锁加盟方式把金华府酒推向全国。目前，由何昕一手筹建的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府酒文化餐饮连锁分店落户金东孝顺老街，明年上半年将正式对外开放。“未来，我希望客人无论身在何地都可品尝到正宗的金华府酒，真正做到府酒限量、非遗传承。”